军队中，原本相谈甚欢的文聘却是在苏飞的疑问下，表情冷淡了下来。
文聘目光下意识略过前方的刘琦，随即淡淡道：“文彻为何会有如此一问？”
苏飞不满道：“你我之间又何须打马虎眼，你我为主公鞍前马后数年，方才有如今之机遇，若合你我二人之力，定然叫那黄祖乖乖低头，可若长公子一来，你我又该如何自处？”
文聘素来忠义，若是换作他人与之这般忤逆言论，怕是早已发作。
然，他与苏飞乃是旧识，也晓他这些年因黄祖的打压难抒郁气，这才压着怒意反问道：“文彻认为，这荆襄是谁家的？”
苏飞一怔，下意识回道：“自然是景升公的。”
这句话若是传到士族耳中，必定被认作大逆不道，如今汉室虽式微，却仍未倾覆。
即便是封疆大吏，也不敢公然说管辖之地乃是自家的。
不过文聘清楚，对方是在表明自己支持自家主公的态度，便是缓缓点头道：“既是刘氏基业，你又何须庸人自扰，以你之能还需担心不得重用？”
“你我皆非士族豪强出生，遭受排挤再所难免，如今所有亦全系于一身战功，若想出头必须懂得择主而伺，而你再想想，长公子现下境遇，难道不正是与你我一般？”
苏飞全身巨震，如梦初醒：“如此，主公之意……莫不是！”
文聘重重点了点头：“此来之前，主公早已暗中授意，此番你只需安心同我辅佐长公子即可。”
“这荆襄不论落到那位公子手中，终归还是刘氏的，可若你我能于他人微末之时施以援手，他日……呵呵。”
说到此处，文聘便不再多言。
“仲业，还请受某一拜！”
苏飞再迟钝已然明白个中深意，遑论他本就是八名玲珑之人，如今得文聘解惑，忍不禁发自肺腑示以感激。
文聘轻笑一声，摆了摆手，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。
如此这般，却是让苏飞有些看不懂了，一个劲的对着他猛瞧。
文聘一时被看得有些不自然，轻咳一声：“文彻为何这般看我。”
苏飞摇头感叹道：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，不知仲业竟是何种境遇，变得如今这般能说会道。”
与之守城的作风相似，平日里文聘皆是沉闷的紧，说是闷葫芦也不为过。
反倒是，苏飞政治手腕的高明，心思缜密，这才被刘表委以重任，得江夏都督之职。
然而便是短短两月不见，其言谈举止便是颠覆了苏飞以往所知，又岂能叫他不吃惊呢？
文聘老脸微红，目光不经意的扫向那前方正骑在马背上冥想的刘琦，心中亦是多出了几分异样。
此间，怕是只有文聘才知道，这位为外人视为豚犬的长公子，胸中到底有多么大的抱负与智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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